新华社南京6月17日电(记者邱冰清 蒋芳)“猫奴奶奶”“绘画爷爷”、会一些简单日语的老人、脾气不太好的老人、老年痴呆却只记得惨痛历史的老人……在16名大学生的眼中,南京大屠杀不仅是一个数字:30万,还是带着不同记忆点、细小而有温度的86个家庭。
2016年初,即将从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任上退休的朱成山启动了一个他一直想做的课题《基于微观史学的南京大屠杀研究》。“很长一段时间,学界多从时间、地点等宏观层面发掘南京大屠杀的历史真相,缺少从细节上弄清这段历史的微观史研究。”
2017年3月26日,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原馆长朱成山在和“绘画爷爷”、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常志强做微观史调查。
两年多来,朱成山带领的一支研究团队详细了解117户受害家庭在受害前后的生活情况,对受害家庭财产损失、人员伤亡、生活等方面的影响进行了调查和记录。特别是通过受害人子女了解幸存者的精神伤害,力求全面、深入、细致了解受害人及其家庭的发展脉络与生存现状。
一批90后大学生参与其中。金萍萍和搭档在将近两年时间,穿梭在这座城市里,行程500多公里,拜访19户幸存者家庭,录音一千多分钟,记录文字六七万字。她说,这两年最怕看到幸存者去世的消息。“这是一场抢救!时间的紧迫感让我们不得不加快步伐去追赶那些高龄幸存者随时可能离开的脚步。”
为了确保严谨,来自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市档案馆的专家学者给这群大学生列计划、划重点、教技巧。例如,如何介绍这个项目、与幸存者的沟通技巧、搜集哪些史料、采访记录如何整理等等。
大学生丁传奇把这些要点消化后写了一张纸随身携带:联系前,列好接通电话后需要表达的内容;采访前,准备好幸存者资料,列好提纲,确认到达幸存者家中最便捷的路径;采访时,确认录音是否打开,认真记录文字,搜集家庭照片;采访后,按照要求整理归纳,绘制家族谱系。
很长一段时间,金萍萍的通话记录里都是幸存者或其家属的名字。“舍友说我晚上说梦话都念叨着:您好,我是南京大屠杀微观史……”
2017年9月14日,“猫奴奶奶”、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王素明在南京家中阳台上为猫梳理毛发。新华社记者 李响 摄